……恐怕那些伤也是明芜和许可可本人在它本体上留下的。
他们错得离谱,当初姜裁嚷着要一同出来时,他们就不该拒绝。颜元跑的有点岔气,他抿着唇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预感非常不妙。
三角形的尖顶建筑近在眼前,那扇隐蔽的门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两人前后钻了进去,刚下完楼梯,沈桉容就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要离开我半步。”
颜元点点头,望着那扇紧闭的电子门,“他们……”
沈桉容没再说话,他身边聚了些荧光,将两人柔柔地包裹在其中。门卡的“滴”声一时盖过了两人的呼吸,刺眼的白光溢出门缝,在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亮痕。
已经被收拾得勉强能入眼的走道里没了腐败气味,放置宣传册的铁架子倒在地上,阻碍了他们前进的路。两米外独剩一个血红的手印留在灰白的瓷砖上,艳丽的拖拽痕迹一直消失在休息室的门前,一眼望得见边的走廊尽头处已经没有“许可可”的身影。
颜元不敢进去。
他此时的犹豫比头一回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还多了数不清倍。他怕他一旦迈入,稍稍扭头就能看见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同伴像那些残肢断臂的尸体一样瞪着眼,血一滴滴落在地面溅起朵朵红花。
沈桉容掌心的温度将他及时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身后的门被轻轻带上。两人手臂相贴着踏过地上的书册和黑架,绕开了刺目的血迹,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们必须瞬间进入状态,不能有任何的分心。日记中提到这个怪物可以化作许多形态,并且它拥有了智力,懂得思考,很可能已经潜伏在了某一处,等着他们两个离去的人再次回到这里。
休息室的门大敞,拖行的血迹到门边便消失了。原本应该呆在房间里休息的薛颖没了踪影,整洁的床板塌陷,碎木掉了满地,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了个稀巴烂。
虽然没有看见所想中的血腥画面,但这一切也糟透了。没有人可以响应他们,这里被洗劫了一遭,干净得不剩任何生气。颜元暗暗攥紧了拳头,赫然发现他们离开前留在床板上的那三张纸条还在,不光是如此,一旁还多了两个身份卡。
纸张并没有被挪动过位置,身份卡却似是被人匆匆丢下的,一张压在纸条上方,另一张倒扣着卡在地面。颜元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拾起,果不其然姓名处写着姜裁和孟涟。
“元元。”
沈桉容挨得他很近,那双大而有力的手正握在他的腰上,温热的气息渗过薄薄的衣料浸着他的肌肤和骨肉。听见耳边沙哑低沉的呼唤,颜元有一瞬的恍惚,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鼻子有些发酸,一仰头视线里只剩下沈桉容那张脸。
沈桉容的手从腰上挪到了他的脸边,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他们不能再耽误什么时间,头顶是转瞬便能吞噬人的海水,屋里还有藏匿在暗处正磨爪的怪物。
颜元眼中的云雾顿时消散,再一见已满是凌光。他动了动唇,简短果断道,“开箱,我们去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