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的热度虽说不至于凄凉的地步,但再也不如当年,他们这些个退役了快十年的职业选手也渐渐被人遗忘在了视野外,记得他们曾得到过的荣耀的人永远都记得。而那些奖杯和称赞于之他们,更是刻在骨肉鲜血里的深刻。
一个队的感情肯定是最深的,当年首发五个人退役后还时常聚在一堆唠唠嗑儿——虽然彭离单身一个总不大愿意和他们聚会——要真说起来,好久不见的只有张应岘一个。
NK老板结婚的酒席在市里最名贵的酒店,坐落在市中心,方迟和温途紧赶慢赶,还是因着没有堵车才在婚礼开始前到了酒店。
大厅里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两个人借着台上微弱的光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一桌都是曾经的队友,几个人望过来,视线撞在一起,不免相视一笑。
“我操,”易繁被他俩吓一跳,“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吓死我了。”
“你一直盯着台上看,什么动静能听得见啊?”方迟拍拍他的肩膀,“看出什么名堂没?”
“看出来了。”易繁压低声音神秘道,“和老板结婚的是个男的。”
“操?”方迟往台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着。台上只有司仪正在做着一长串的发言热场,还没平时方迟和易繁说相声有意思,职业选手这一桌的人基本都没听,“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应岘说的啊。”易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时不就说了么?”
方迟回想了一下,是说了,他没仔细听,听了也没记住。
不一会儿,后方正门被拉开,沈谨远和他的新郎穿着同款西服走进来,两个人都努力抿着自己的唇线努力让自己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和未曾散去的光却暴露了此时的兴奋。
他们这些个队员平日里都不怎么能接触到这位大老板,更别说退役这么多年了,不过几个人自个儿都是弯的,对这种事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但是方迟下意识扭头去看温途的时候,对上了温途的眼神,忽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什么呢?”方迟往后靠了靠,轻声问他。
“婚纱。”温途停了会儿,看着那两个人步履沉稳地走到前方身,他把视线移回方迟脸上,认真道,“你穿。”
“我穿婚纱?”方迟失笑道,“咱能不糟践婚纱么?”
温途也只是说说而已。肩宽长腿毛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不用细想都知道肯定不会好看,只是温途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也就随口说了出来而已。
婚礼结束后沈谨远带着他的婚礼对象一桌一桌敬酒,职业选手这一桌的人喝完酒了才想起来,张应岘去哪了?
“我们来得比较早吧,也没看见他。”方迟皱皱眉,摸出手机准备给张应岘打电话。
“他兴奋得跟自己结婚似的,结果自己没来啊?”易繁也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几个人已经准备往酒店外走了,他抬手指了指队伍最后头的彭离,“还把咱队长喊回来了,咱队长一单身狗,在队里吃狗粮,出国了还把他喊回来吃狗粮,张应岘太不是个东西了,你说对吧彭队长。”
彭离笑得一脸慈祥:“滚。”
电话接通后很快被挂断,方迟又拨了几个才被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张应岘骂骂咧咧的声音:“我操,他妈的老子堵路上了!”
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几个人站得不远,都听得一清二楚,随后默契地发出了爆笑。
随口嘲讽了张应岘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走出大厅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方迟反手把温途推回大厅,然后问易繁:“下次再聚?”
“行。”易繁点点头,转身和秦宇朝着另一边走了。彭离也和他们说了再见,自个儿打了车去别的地方。
方迟跑到路边去取了件外套,再回到大厅,把温途裹好以后再拉着人走了出来。温途前段日子刚发了场高烧把方迟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好了,他可不想让人又倒床上好几天起不来。
出门的时候原本温和的天气不知怎么就聚了乌云,凉风一吹才让人有了秋天应有的凉爽感,鸡皮疙瘩起了好几层。
“家里是不是没酱油了?”方迟边开车边问道。
“醋。”温途玩着手机,抽空应了他一句。
“楼下那小卖铺好像有吧,待会儿我下车买一瓶。”方迟说完这句,温途关了手机朝他看过来,他眨眨眼睛,“我就随便买买,饭还是你做。”
温途这才继续玩儿起了手机。
家里的分工明确,家务事儿时常换着干,但做饭这事儿始终都落在温途的肩上,原因无他:方迟做饭太难吃了。
前几年都还好,能品出个味儿,慢慢的那个味儿就愈发诡异,诡异到了准时闻了都想跳楼的程度。
温途甚至还为此事写了一幅字,家里的书房便挂着,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方迟做饭难吃。旁边挂着方迟当年写的那副:温途做饭真他妈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