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张纸,哪里是信?分明更像是他的札记。
一列日子后头,跟着一句他给她写的话依旧是简洁短促的。然而,他仿佛是一直没机会寄出来似的,所以干脆就在同一张纸上每天写一点
江妩瞧得哭笑不得,也不知说点什么好。
怪他写信都不知道写长点,可这积累起来的两页,将她的心口填得满当当的,她也没法说他什么。
她摸了摸那字迹,提笔勾划像弯刀一样,大概是他百忙之中随笔一写,所以写得很急。
内容嘛,什么都有。
有说起北地之寒的,有说自己今日去猎狼了,还说找到了那条月护河,其余的,多是嘱咐她添衣,不要贪酒,叫她小心永王,护好自己。
他没写什么思之如狂之类的句子,只是很平淡地寥寥几笔记录着;他也不提半点战事和归期之类的话,似是刻意给她淡化那些过于暴烈的事情,隐去了很多并不美好的东西,只教她以为,他只是出了个公差而已。
江妩默了默,其实他不写,她也大概能想象的出来。那地方怎么会日日太平?边关冲突,难免要见血光,这笔墨之中,分明有一种肃杀的气息。
她轻轻叹气,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发现这日子停在了腊月初八。细细一想,大概是裴弗舟趁着腊日给天子道贺,所以一并将贺信和家书寄了过来。
这般一算,她开始有点盼头,元日,上元,或许都能收到他的信吧。
只是可惜,他言辞简朴不表达,她却有很多思念想说。从前觉得被人关怀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好过自己只一味的关心对方;然而如今却觉得,自己这份心怀无法传递,更是教人难受。
今岁的元日和上元并不太热闹,或许是圣人年事已高,又或许是他愈发向往无为之境,因此没有教宫中太过奢靡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