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这窗外临着一轮浅色的月影,挂在梢头,等待着深浓的夜色降临,仿佛给人一点莫名的期待。
过了几日,江妩找了个理由去请宫假。
谁想,她开口之前,钟司记恰好有事务遣她出宫去办。
“朝觐之后连着端午,几年了都没这么赶趟过。这事原本该由我同另一位司记去的,如今就剩我一个,阿止那些孩子么,心性还小,单独放出去怕是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江妩忙道:“姑姑肯信任我,我自然会办妥。”
她翻开那册子,上头都是外命妇和女眷的名字——在朝觐的宫宴前,她们需得去一一同那些人确认出席宫宴,好递交给尚仪尚食以做准备。
江妩想到什么,试探地多问了一句,“要准备两份么?一份确认朝觐的宫宴,一份确认端午事宜。”
钟司记本想直接说好,而后顿了顿,还是摇摇头,讳莫如深道:“端午的事先罢了。今岁的端午,是皇后,太子殿下,还是贵妃娘娘操持,尚未可知,请的人不同,我们不要提前掺和。”
继后与七皇子这边,如今被太子分去了不少事务,圣人一向讲究平衡之术,郑贵妃没有皇子,于是便成了平衡这两方的人选。谁知道如何安排呢?
越往上走,好比攀登高峰,接近旋风的中心,被卷入的风险也越大。
江妩了然,只应了是。
走之前,钟司记叫住了她,提点道:“我身旁另一个司记的位置,希望最后由你来坐。在那之前,记得谨言慎行。”
江妩欣喜,端袖连忙称是,抬起头时,却见钟司记点了点那书簿,叹道:“你学阿止的字迹还真像。下不为例!”
江妩一见被发现了,尴尬地抿抿唇,再三称一定注意之后,赶紧出去了。
六尚,上侍天家宫眷,下传外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