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嗤,不接裴弗舟那好意,反而抢先一步,自我挖苦起来,“洛水河畔丽人比比皆是,大多是东都高门贵女。我这种人怎么可以比得人家,舒州乡野之地,出来的人自然行止鄙野。”
继而瞪他一眼,“有人忘了说过的那些话么?如今又来缠着我作甚。”
裴弗舟听罢,思绪突突一跳。
所以她这是先把自己贬低一通,这样就教他无法再去说什么了么。
她这样自保,教他简直不忍心起来,不由幽幽沉道:“你何必这样?那些话,的确是我从前说过的,可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算数?而且,我如今没说过你半个字不好,不是么?”
说着,见她垂着长睫,低眸不语,心里恍惚有了些希望。
他鼓足一点勇气,有点殷切似的试着体贴过去,“我没有恶意。是你衫裙的布料太粗了,河水又冷,手不磨得慌么?没带帕子,用我的好了”
说着,他悄悄伸手想去给她讨好地擦两下,谁想,江妩反应好快,还没等他递过手,嗖——地一下,就缩进了袖子,直接对袖一插,不给他半分机会。
“别碰我。”她拒绝得利落干脆,视线一别,直直地看向前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裴弗舟尴尬了一下,捏了捏方帕,只好将它静静地放在她的裙边,不敢再贸然上手碰她。
分明已经过拥抱她,也稀里糊涂地亲吻过她,可是现在两人反而更加生疏了似的
江妩像个刺猬,他想靠近一些,她就要立刻防备着。
他好受伤,走也不是,近也不是。
这时候好像才明白过来些,原来感情和战争不一样,他越是冲锋陷阵,强悍掠夺,对方跑得越快。
因为牵连着上辈子的怨,江妩对他的误会很深——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