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叉着手的双臂颓然下去,他垂了眸,道:“今日是弗舟给姨母添麻烦了。”
郑贵妃哂笑,问,“所以到底因为什么?我听说你搬去修善坊了,所以是因为和你父亲吵架了么?”说完,拿起茶盏前瞥了一眼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摇头,“怕不是因为别的。”
裴弗舟有些尴尬,这事情他不好意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默了默,只得淡淡道:“是同人吵架了。”
郑贵妃愣了愣,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她倒很是敏锐,故意问,“可你一向不与人冲突,这次怎么回事,是同谁家郎子起了争执么?”
裴弗舟没说话,半晌,才勉强地更正了一句不是,“她不是谁家的郎子。”
郑贵妃一笑,说我就猜到了,她抬起眼皮,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家娘子?”
裴弗舟不想说这个,如今旧望和新贵彼此不太对付,他生怕姨母因为江妩的出身有了提前的判断,轻轻蹙了眉,语调里几分抱屈,苦笑道:“姨母别问了。事到如今恐怕已经,作罢了。以后见与不见,还都未可知。”
他说着,英气的眉宇间泛起几分惆怅,萧然挺拔的身影立在雪色亭下,瞧得竟然有些黯然。
郑贵妃看在眼里,听了这大概的情形,不禁摇头无奈,轻嘲着点评一句,“就是两个孩子罢了!”
裴弗舟一皱眉,说怎么会,道:“她是,可我不是。我都二十有一了”
这话教郑贵妃更是发笑,轻轻呵道:“二十有一又如何?就还是个孩子心性!两个人吵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不是小孩是什么?”
裴弗舟被姨母说的脸色略略涨红了几分,在长辈面前暴露出来自己那点心事,终归是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