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放下了空盏,望向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甚在意某人肚子里的声响,只微微一笑,径自道:“已经将近戌时过半,人家酒席都要吃第二轮了,你还要等吗?”
其实江妩是饿了的,她闻见不远处飘来蒸果子糕点的香气,肚子里只打颤。
可若是说不等,那不就丢面子了。
她这么想着,哪里肯承认什么,只挺直了点腰身,颔首对裴弗舟坚决道:“我自己等。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好了。”
裴弗舟板了几分脸色,
他放下茶瓯,扬声就说“结账。”,而后猝地一撩袍起身,丢她一人在案几旁坐着,自己进酒肆找店家去了。
那身影在江妩面前倏地离去,她有点慌了,下意识地要叫他。然而忍了忍,还是按下手,交叠地放在膝头,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她坐在风里,案几上是冷掉的茶盏,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像是被丢下了似的。
这三更半夜的,虽说热闹,可她也没一个人在外头呆过那么晚。
裴弗舟若是走了,她真要自己在这里坐一晚上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见旁人三三两两地簇拥成群,唯她自己坐在风里,好不凄凉。
一会儿,裴弗舟从里头跨出来了,整理着袖口,转过脸朝这边乜了一眼。
她赶忙勉力挤出个弧度,只告诉自己没事,竭力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姿态。
裴弗舟看了看,还是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问了一句,“你走不走?”
江妩握紧了手,一扬脸看他,非要争一口气,道:“我不走。”
“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