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瞧得十分有趣,眉眼温婉地弯了弯,唇边噙了浅笑,忍不住转头问裴弗舟,“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玩?”
她是个能保持些纯致心境的,遇上奇巧的玩意,怎么看怎么觉得新鲜。
裴弗舟立在一旁,眸光凝着灯芯一点烛光,依顺地“嗯”了一声,“好玩。”
那声音是有点没兴致的。
江妩松开灯,只是借着光去看裴弗舟的脸,光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眉骨和鼻梁,教他整个人瞧着威风堂堂,十分英俊。
可惜,那神情和节庆实在不太相配。
旁人喜笑颜看的,他却无波无澜,魂儿刚回来似的,一盏盏温暖的灯火冲不散那一双冷峭的眉眼,甚至,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江妩敛了点喜色,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喃喃道:“哦,也是。你养尊处优惯了,吃过喝过见过。这种玩意,我们瞧着奇巧,可在你看来不过是寻常无聊的吧?”
裴弗舟脸色顿了顿,似是有点意外这个说法,他眉梢微微锁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江妩发现他今夜有点不自然,整个人像是被一根弦紧绷住了,想起裴弗舟和他父亲裴肃还是僵持着,大过节的,目睹街头巷尾亲眷簇拥而过,或许难免感怀。
她同情他几分,看他不语,以为是默认,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似的缓声道:“你不必勉强跟着。什么时候想回家,便回去吧。”
她很理解他似的,有一种将心比心的大度,声音柔柔的,带了女子婉柔的通融。
那话本应是温润如水的,流淌到人的心坎去,可惜,她错解了人意。
裴弗舟眼神沉了沉,侧眸打量她几眼,不知暗暗怀了什么想法,不置一词。
江妩只叫他随便,裴弗舟则依旧走在她一旁,她去哪儿里看,他也跟过去,只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