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摇摇头,“假使我今日若是没来,你要在那里一直等他下去么?”
他突然语气认真起来,教她有点慌张。知道他应该是好意,觉得柴锜不应该这般没提前安排妥帖,让她这么在寒风里等。
可很奇怪,她好像压根就不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柴锜若真不来,顶多心里暗暗失望一下,她总会想办法去自己找点乐子的。
于是反而劝起身边这个有点忿忿的孩子气的人,她扯开了话题,笑道:“我嘴巴冷得发涩,想吃甜的。你吃么?”
说着,她从荷包里拿了铜钱,去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包饴糖,递给他一包,道:“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请你吃。”
裴弗舟低头看,她的素手拿着棕色的油纸包伸到他面前,那玉色的几根手指尖涂了艳丽的蔻丹,衬得肌色似雪。
她竟然用糖,拿他当个孩子哄似的。
总觉得自己原本这时候应该是生气的态度,可不知怎么,他凝了凝,终归一口气只好消散下去,闷闷地接过来,打开来吃。
甜丝丝的饴糖融化在嘴里,可是这一次,唇齿间好像缠绵着不太适应的甜腻,总觉得出几分不对劲来。
因着上元节没有宵禁了,那些平日里八面威风的金吾武侯也都纷纷卸了甲,穿上了寻常的斓袍和衣衫,同家眷走在人群中,少了很多冷戾骇人,多了些许烟火之气,瞧着同东都百姓没什么两样。
一路上,碰上了平时在左武侯府的僚属,一见上峰,纷纷端袖过来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