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落寞起来,坐在案几前翻看摞起来的信堆。
家书一封又一封。渐渐的,来的多,她回的少了。
其实就在临着年关那阵,耶娘问她婚嫁的事情问得紧,她起先一直说的是放心,可后来三番五次出了岔子,她也不愿意多说。
想想看,其实今岁的年节里丧气的不止她,右武侯府不是还有一人么。
同她一样的。
不,怕是比她还要郁结
这般一想,江妩无奈牵唇,觉得自己应不算是东都最寂寞的。
茄子厚肠胃,汤饼灌水饱。
这些江妩原本是都能吃下的,可今日心里堵,下了没几筷子就肚子觉得撑了。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消着食儿,抱穗在一旁给衣服熏香。
外头的宴席还没完,还在热闹着,估摸着要宾客留宿了。
抱穗打量一眼,回来道:“夫人他们最近高兴着呢,姑娘猜如何?前不久派了医工去庄子,金坠儿怕是要生个小子。我瞧着,往后是要翻身的。”
“是吗?”江妩随口应了一声,心神游走地喃喃道,“那挺好的,膝下有个一儿半女,能得沈府照顾,她这辈子也算不自苦些。”
江妩踱步到了月光的投影下,淡淡柔柔的一层银光,比不得烛火热烈,落在她脸上轻纱似的一层,勾勒出玉做的脸蛋。
抱穗却听得揶揄着笑,抬眼看向她,道:“姑娘听听自己的话,都要活成菩萨了。还不自苦呢您自己呢?”
江妩心不在焉的,叹息着坐回榻上,向后靠在引枕上,绣面细密凸起,她的脸颊贴上去,觉得有些粗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