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被他分析一通,一时噎得没话说。
先是大棒打压了她的绣工不佳,后来又这般不吝啬地塞她一嘴甜枣,夸她的字好。
她乜了裴弗舟一眼,扭捏了一下,只好对于那夸赞照单全收,道:“家里古本多,闲来无事就照着写写,所以什么字都练练。”
“原来如此。很好。”
他话落,突然发觉没什么可说的了。
于是轻轻吸了一口气,起身在案后坐正,重新铺开方才写了一半的纸,举笔蘸了墨,比着兵书一列一列地继续写着什么。
裴弗舟头也不抬,垂眸落笔如飞,只口中淡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家吧。”
说罢,他余光的视线里还是不自觉框住她的身形,嘴上让她走,可又不愿眼见她真的就直接走掉。
如今裴弗舟打算疏远些她的,或许这般就渐渐淡了,省得来日还要忍受这些儿女情长的烦乱。
可惜,这方百转千回的心思,落在另一方耳朵里,却听出点不近人情的意味。
江妩见识过裴弗舟曾经的冷淡,如今他这般举止,忽然翻脸似的,实在是惹得她心里有些郁闷。
这男人的心绪也太阴晴圆缺了,年前在永宁寺还是好好的,隔了年关就成这样了。
江妩咬了咬唇角,只觉得裴弗舟这是在赶她走。
或许人总是会泛起不甘心的毛病吧,男女都不例外。
裴弗舟越是这么不给江妩面子,让她回去,江妩就偏要再争回几分面子,非要把事态圆回来些,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