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长了,难免旧部人心涣散,若七皇子暗中放些风言风语,旧部有个别人生了异心并不意外。
上辈子,裴弗舟虽然对此有所留意,隐隐提醒过太子,可太子对老臣仁厚过头,并没有怎么在意。
如今看来,不除是不行了。
裴弗舟瞧出太子又为难几分,勉力劝谏,“殿下。”他沉了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殿下欲成大事,不可拘小节。”
太子长叹,望着幽深清净的殿宇喃道:“本就人少。再失左膀右臂,恐举步维艰。”
裴弗舟只摇头,“殿下有臣,有柴锜,还有国公府鼎力相助。”
“可是,”太子问,“二郎如何想?庭院里,花花草草养得久了,也生了感情,即便是该除去的杂草,可也又不忍心。本宫不如二郎,做不到斩草除根。”
裴弗舟顿住,叉手一抬,“殿下仁德,是臣不如了。”
太子却叹,这不是你的问题,“本宫如今儿女双全,一步走错,牵连甚广,”他按了按裴弗舟的手,摇头道,“二郎,你尚无家室,可明白我的意思?”
皇位之争向来残酷,太子是怕最后成了输家,恐他儿女也不得生路。
裴弗舟默了默,思忖片刻,继而抬起眼,道,“好。那不如明赏暗除。长安旧宫阴冷潮湿,几位老臣怕是腿脚不舒服。不如将他们移去风光之地,也算宜居。锦州,北庭,江州,都是好地方。”
这一下,裴弗舟是打算将名单上那几人调去东南西北,各自分散开来,联络不得。
柴锜连连点头称好,“此为仁善之举,圣人会感念太子体恤老臣之心。”
太子觉得有理,微微颔首,脸色舒缓很多。
太子看着裴弗舟,心中十分庆幸他选择了自己。裴弗舟执掌金吾,有他在东都固若金汤,来日若真的不得已剑指皇城,还要指望裴弗舟同他一众金吾武侯相助。
如若裴弗舟是七皇子之人,他自己这皇位,不争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