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的象戏是叔父教的,自然很是了解。
苏弈笑,“方才我等你,觉得乏味,就问了问你家小僮有什么消遣戏具,正巧,他说库里有一套象戏,我便让他拿出来给我,摆了一套残局。”
他抬手,对裴弗舟盛情邀请,道:“来,我一个人下实在无趣,你去拿那头的棋子,与我一起。”
裴弗舟没有说话,径自取了一枚,扫了一眼凌乱的棋局,而后配合着苏弈刚才的棋步,把棋子落下。
苏弈看了看,赞道:“行得好、行得好。”,思忖片刻,落子跟上。
“你一向喜静,修善坊乱糟糟的,怎么搬到这头来了?”
裴弗舟垂眸,目不转睛地凝着棋盘,只分出一缕思绪去应付苏弈,随口道:“年关将至,上元在即,正是客商外者涌入东都的时候。修善人多杂乱,应该多留意些。”
他问出这话,想必是去过裴府了,找裴弗舟不见,就捉人问了一问。
苏弈果然道:“原来是公差。看来你是很忙,也没有很想着我。”
这话说得有些肉麻。
裴弗舟没理会,习惯苏弈这样嘴上戏谑,他不说话,算是默认。
棋盘上,苏弈一杀一捉,裴弗舟一杀一闲。
马跳三尺,卒横一步,一番风驰云走,你来我往,竟是苏弈的红子占了上风。
他虽自子数少一些,可有兵车在手,横行竖行,裴弗舟的黑子频频入局,结果却被他的红子吃个干净。
裴弗舟所剩不多了,不肯放弃,只好推马再前行,好似单枪匹马入了敌中,试图勉力再拼一个好结果。
苏弈看了看,笑着摇摇头,举棋吃下。
走到如今,一车对三卒之势,苏弈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