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敢言,嗅出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
裴弗舟待到身后“吱呀——”一声,大门紧闭了,才抬步踩着凋落满地的梧桐叶走了进去。
正堂里,裴肃正双手插着腰身,来来去去地踱步行走,衣角转来转去,有一股隐隐待发的怒气。
裴弗舟稍一停顿,终于抬袖,嗓音沉定道:“父亲。您找我。”
裴肃忽地顿足看过来,见到裴弗舟其人,先是一愣,而后便是高抬手掌,朝案几狠狠一拍。
颠得其上的茶瓯叮咣作响,若非案几所用是好木材,这一下恐已有裂纹。
“逆子!——逆子啊——”
裴肃震怒,惊得那管家才小心端了新茶进来,可竟不敢靠近,只好退下。
府邸的人皆知,这裴家父子二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倔。按照今日这架势,恐怕一场狂风暴雨是难以避免的了
“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父亲差人教我归家的么。”
裴肃听裴弗舟还敢顶撞,胡须气得起飞,高声道:“放肆!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那父亲想听什么?”
裴肃抬袖在虚空点了又点,直摇头冷笑。
“当初,就不该任凭你离家去北庭都护府寻你叔父三年边关三年,把你性子都养得野了,忘了你老子是谁!”
裴弗舟垂眸微顿,答道:“我没忘。”
裴肃狠狠冷笑,“没忘?”他负手信步走来,停在裴弗舟身旁,直盯着他的脸,问道,“你没忘?我先前同你说过什么?你今日又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