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忽而觉出自己莫名的“好心”显得可笑又多余。
“江妩!”他突然沉沉地直呼其名。
是恨铁不成钢也好,是觉得难得好心显得滑稽也罢,他的语调里有了薄怒。
“你可真是,”
江妩抬眼见他双目有灼人冷意,惊得一瑟。
“真是愚笨!”
“好、是江妩愚笨。”
“你!”
所以,宁愿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认下“愚笨”两个字,她都还要嫁给陈逊么。
“但愿你嫁得成。”
良久,裴弗舟轻嗤一声,肃冷着脸拂袖离去。
及冠礼在正堂举办。
能由太常寺卿亲自加冠,着实是十分荣耀。
众人艳羡之余,也对陈逊其人赞不绝口。
江妩透过帷帽看过去,见陈逊在冠者为他三加之后,旋身走入堂中,玄冠淄带,举手加额。
其姿态是儒雅士人之风范,想来定是陈家郎主仰慕旧时世家先贤,才教出这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郎子。
可一旦心里有了瑕疵,望月之时,也觉得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
胳膊被沈蕙轻轻一碰,听她轻笑暗示,“挺好吧?”
江妩牵唇,只轻声“嗯”一下。
及冠礼冗长又繁琐,礼毕时,雨已经停了。
宾客留下吃茶吃席,而江妩这头则被请入了一间堂屋的后房。
这是给女儿家相看时的规矩,盲婚哑嫁不好,有条件的便教娘子躲在后屋,从隐蔽的小窗听一听看一看郎子的言谈举止,心里有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