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润能认出来,这就是跟严老爷的黑白照片摆在一起的严王氏。
宋润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下故事里的所有角色都到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润的心理作用,此时的灵堂变得更加压抑,摇晃的烛火在墙上映射出诡异的人影,站着的男人和跪着的女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个好像是重逾亿万斤的大山和摇摇欲坠的危房。
一直以来表现得非常淡定的八姨太终于撑不住了,她像是吓得瘫软的样子,维持不住下跪的动作,整个人看着牌位瑟瑟发抖,口中还念念有词。
严王氏冷眼看着她,听着她那自以为虔诚的祷告,未曾被裹过的大脚和自己的三寸金莲相比真的是粗犷了不止一点。浪荡、粗鲁、没骨气……
严王氏真的很想问一问那死不见尸的丈夫:你要娶这样的姨太太,她究竟有什么价值?除去那张脸以外,她毫无用处!
但死者为大,严王氏不可能去责怪自己已经去世的丈夫,于是她看向宋润的眼光越发冷漠起来。
沉塘或是吊死,都随意吧,不过一个不值钱的浪荡皮子罢了。
然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严王氏被彻底惊得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那一向乖巧懂事的,哪怕是自己的大儿子如今病重也能直接挑起大梁的孙子突然在灵堂露出了非常鲜活的笑容。
“你现在已经没有同伴了,不是吗?”
他蹲下身拿出手帕去擦拭宋润脸上的眼泪:“我知道你一直躲着我,是因为你要和你的同伴在一起,现在你已经没有同伴了,你只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