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陆伯尧脑子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他再也无法掌控这个逆子。
他曾经说不听,后来打服,现在打也不管用,他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挑战,这种失控感,彻底惹火陆伯尧。
陆伯尧将人摁倒在地,狠狠地卡住他的喉咙,逼问道:“惹你老子活腻味了是不是?”
他脸色涨红,脑门、太阳穴、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唇微张喘息着。
陆伯尧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能不能听话?”
他几乎充血的眼睛,有冷漠、有讥讽、有嘲笑……唯独没有一丝怕。
陆伯尧烈火灼心,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恨得牙痒痒,低低地骂道:“到底随了那个贱人,打不服,老子弄死你。”
他呼吸困难,意识迷离,眼神无法聚焦,脑子里闪过熟悉的脸,母亲抱着他哭,一直说对不起,那天她给他吃了药,说是甜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但最后他还是被留下来,孤零零地残喘着。
耳边是躁吼声,他听不清说得什么,仿佛又看见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捧着心形的石头,举得高高的,说那是她的心,会一辈子陪着他,后来她还是走了,他又是没人要的丧家之犬了。
突然间,一股空气涌进他的肺里,他本能大口地呼吸,意识渐渐清醒,眼睛重新聚焦。
他听见剧烈的呼吸,不知是谁的,模糊的视线望见冰冷暴怒的脸。
有人拖着他,有什么磕到他的头,硌着他的腰,疼得他皱起眉。
他像是垃圾,被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熟悉的黑屋,密闭的空间,浓郁的香,他不受控制产生恶心眩晕感,冷汗直冒,人也趴在地上干呕着,身后响起严厉的训诫声:“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出来!听见没了没有?”
他费力地回头,依旧是需要仰望着,巨大的黑影挡在门口,光从后面射进来,那张脸又黑又恶。
“你这是……”陆沉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