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哪了?”陆沉水起身,抬手轻轻按她顶骨,她僵着身体没反应,宽厚掌心往枕骨上揉,“这儿么?”
这一下,按得精准,疼得林莫奈咬牙,眉头皱起。
陆沉水低头看她,她抬头,眼睛乌黑发亮,边按揉边柔声说:“很疼?”
“不……”她眼眶突然泛酸,鼻尖也酸辣辣的,那个“疼”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陆沉水左腕撑着她的额头,右手掌心按揉磕起的包,动作极尽温柔,低声歉意道:“下次离我远点。”
她吸吸鼻子,半晌情绪稳住才轻声说:“你不想说我不问,但如果你想说,我随时都可以听。”
陆沉水没说,她也确实没再问。
林莫奈回到房间,已经是后半夜4点,冬日的黎明来得晚,她趴在床上,枕骨周围的筋脉一跳一跳得疼,脸上火辣辣的。
她确实疼,但更多是身体上的,陆沉水的疼,是刻在骨子里,他的噩梦比自己的还要可怕,林莫奈想不出,他到底做了怎样的梦……
翌日,林莫奈起得很早,赫苏青看着小米粥和鸡蛋羹,都愣住了。
“我睡不着,就起来做饭了。”
“你脸上怎么紫了?”赫苏青说完,她才意识到,低头抓了抓伤口,支吾:“不小心碰到的。”
林莫奈一早去对面的早餐铺子,买了三屉小笼包,她嘘声说:“赫姨,你先吃,陆沉水还睡着呢。”
赫苏青问她怎么想起做鸡蛋羹,她搅和着碗里的粥:“我弟弟生病,我妈都会给他做鸡蛋羹,虽然我不能吃,但我觉得又滑又弹,肯定能好吃。”
“确实好吃。”赫苏青夸赞,“我这人也笨,每次都给他煮鸡蛋。”
饭后,林莫奈坐在店里的桌边学习,陆沉水靠着角落睡觉,毯子总往下掉,她看着,掉了再给他盖上去。
赫苏青偷偷告诉林莫奈:“我来店里的开始,阿水就靠在角落坐着睡觉。”
她来店里几年,从没见陆沉水关灯躺下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