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该是新帝在太极殿庆登基、贺生辰, 迎娶佳人,三喜临门的日子。
到最后,却不知为何,变得像一场丧仪。
唯独宫外的百姓们尚且还不知道宫墙之内的异动,仍欢天喜地,歌舞升平, 传来燕雀相贺的庆祝声响。
外边越是热闹, 便衬得这禁庭里越是寂寥冷清。
若阙渡能听清那些人的喧哗,一定会不由分说,不分青红皂白, 把那些是在为他与扶窈庆祝的人统统杀了, 让这京城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但他听不见。
脑海仍旧嗡嗡作响,喧嚣得太厉害, 几乎掩盖了这世上其他一切的声音。
他又慢慢地走到侧殿, 将扶窈放回了那张她原来休息的那张雕花榻上。
动作谨小慎微,像是生怕吵醒了那状似熟睡的少女。
随后,拿起那段残穗, 试图系在扶窈身上, 或者放在她手里。
总之, 阙渡想要告诉大小姐,他没有弄丢她送给他的东西。
但那长穗会变成自身接触到的色泽,所以无论是放在哪儿,都会被嫁衣和鲜血染成了浓郁的红。
扎眼,刺目。
阙渡这个时候才迟钝地意识到,扶窈身上都是血。
手上是,颈上是。
那一袭明艳的嫁衣,也像是被血浸透染成的颜色。
还有……
她的脸上,全都被血覆盖,同样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
阙渡没有用清理的术法,而是拿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亲手替扶窈擦去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殷红褪去,便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少女双眸紧闭,脸颊虽因为最后几日的病痛而显得略微纤细,却仍艳丽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