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渡轻轻地跟扶窈说着话。
那些话他原本打算等到时候见了扶窈,再慢慢同她透露。
如今却只能一并说了出来。
说他已经清理过护城河底下的妖魔,在那里收拾一片适宜温养鬼魂的空地来。
说他找来了她曾经看的那本蓬莱图志,把她圈出来的地点都标了起来,准备以后带她去看一遍。
说他这几日已经想到了办法,便是做了鬼,也有办法修得鬼术,不会叫她遇到麻烦,或者受人欺负。
说他,其实都一直很想问……
如果一开始,他们在不夜都见的第一面,他没有选择胁迫她,没有暴露自己狰狞又冷血的恶劣本性。
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阙渡站定在万岁山的死门上。
那同样用血制成的阵法边,有一截破碎的剑穗。
除此以外,空空荡荡。
没有任何他要找的东西。
灵力在这里搜寻过无数遍,所有自欺欺人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
混乱间,大魔头甚至试图安慰自己,旧债跟旧仇都随着怀中人身死魂消而泯灭,他们已经恩怨两清,再无纠葛,就算真是死了又如何……
然而并不是这样。
胸膛如同被撕扯开了一样。
一个多月前,他还曾散漫又得意地任由扶窈刺中自己的胸膛,甚至握住了她的手,叫她刺得更深一些,以此来打消扶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那个时候,一点都不疼。
他还以为那是因为他受了太多次如此的伤,已经麻木。
甚至不觉得有利器捅进了他的心口。
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