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那活祭的女孩儿才幽幽转醒。
短暂地茫然之后,她便立刻坐起来,仿佛死里逃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恐慌、庆幸与忐忑。
“出去吧。”
扶窈绕过女孩儿,蹲下身,石又用自己指尖那残存的血珠摁在一旁金雕作的花盏上。
那里面是她这些日子积攒的血,应该已经被炼化成了另一幅模样。
她等待着,身后冷不丁传来青年的声音:“瀛洲路远,你还打算跟阙渡一起去?”
扶窈心里咯噔一下。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定了一定,才确定每一个字都是贺敛亲口说的。
脑子一瞬间闪过很多画面,与贺敛相处的一幕又一幕都被扯了出来。
但脑子里如缠上后打了死结的乱麻,完全没有头绪,想来想去,仍是没想明白——
到底是哪一点出了破绽,能让贺敛一下子就看透她的计划?
扶窈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才故作镇定地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话音落下,不等贺敛再作声,闭合的金花终于绽放。
浓郁的血腥味转眼便充斥整个鸾台,使得人下意识屏息。
花盏里没有那一汪汪的血,只有被炼化之后一颗拳头大的血珠,同样被结印覆盖,悬空在盏上一寸的地方。
她再次起身,转过来时,那活祭的女孩儿已经跑得没影。
青年站在门边,一步都未踏进。
不对劲。
所有不对劲积攒在一起,扶窈立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立即要往外走,肩却像是被人摁住,只能待在原地,难以再上前一步。
扶窈睁大眼,对上贺敛那双始终沉静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