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尘道:“殿下着实神通广大,连当事人都未曾清楚内幕,殿下却似乎已经了解了全貌。”
贺敛转身,面向他,拱手,礼节做得十足:“说来还要感谢大人。大人手眼通天,怎会不知道小辈这点拙劣的小动作,却睁一只眼闭只眼,大恩实在是难以言谢。”
顾见尘不管,当然也是为了搅浑皇室的这淌水,好渔翁得利。
他人仰望着云上宗宗主这个高高在上的地位,以为宗主已经得到高深修为,无上荣誉,与真正的大道,应有尽有,自然别无所求。
却从未想过,便是最顶尖的修士又如何?
他们赖灵力而生,灵力又赖凤凰羽而存活于天地间。
说到底,皆是刍狗蝼蚁。
自然会有求不得。
贺敛喝了半杯茶,便将瓷杯放下,兀自提起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今日这口普洱,让我忽地想到了与大人初见的那一日。”
顾见尘想了一下。
那是四年前的事。
他前往彬州,在那里正巧遇见了治理完南边洪灾回京的贺敛。
当时说是碰巧,现在看,未必不是贺敛安排。
不过,对于皇室嫡系,修士都会多几分尊重。
便是贺敛当时并非储君,顾见尘还是相当客气的。
既然见了面,那就邀来云上宗当时落脚的府邸上小聚了一番。
当时他是头一回单独见这位尚未弱冠的皇子殿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闲谈,聊起了这彬州风貌,又顺便问了问老皇帝的现状,彼此斗棋赏画,消磨了那一个下午。
宗内人当然没胆子来打搅宗主大人的。
在他面前说得上话的林知絮,又绝不会凑这种无谓的热闹。
只有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没朋友,也没事做,又急于在宗主面前表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