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是朕之皇朝!”杨坚双肩颤抖,牙齿也在颤抖,“格格”响动:“朕不指望它千世万世,如汉那般绵延四百年朕也知足了,就朕所遗家资,放头豚上去都能守住,杨广,你连豚亦不如!”
凉气一路从杨广膝盖往上钻,把他整个人凉成一根木头。那是一种被人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都否定的凉。
杨广不服气地反驳:“那你选谁继位?杨勇?他还不如我。”说到这里,他还有恃无恐:“除我以外,你还能选谁?”
杨坚声音古怪:“你居然如此认为?”
杨广做事从不犹豫,然而此刻,他竟有些犹豫了。
难道不是这样?
不!肯定是这人!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杨勇是废物,其他人也是!
“你直到现在都瞧不起任何人,觉得旁人都不如你。”
随着杨坚这句话,杨广脸上得意之色忽然被打断。
他有些惊慌。更惧怕于杨坚后面的话。
他怕
怕杨坚说出那些庸才竟能与他同列。
凭何!他们不配!
凉气涌入五脏六腑,冻得腹部隐隐抽疼,杨广感觉到自己在受着一种很下劣的羞辱,身体都在发颤,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就在这时,杨坚猛然抽出鞭子,马鞭飞快一甩,“啪”杨广身上衣袍撕裂,就连血肉也撕开,刹时,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杨广惨叫一声,才叫到一半,杨坚又是一鞭子下来,这一鞭子直接抽到杨广脸上,从眉上斜飞过眼,血痕冲过鼻梁,割止在面颊。
这是要断绝他登基之路?
杨广来不及想清楚是不是这样,就已经疼到挣开近卫之手,在地上打滚。双手捂着脸,哀嚎之中,血满双手。
杨坚没有理会杨广的痛苦。
从知道这个儿子让他的心血二世而亡后,他就不再把这孽障当儿子看了。
他拔出近卫腰上刀。
“锵”
杨广听到声音,抑制不住瑟缩着往后退,又梗着脖子:“王侯将相,不应当以刀剑戮身!”
那把刀却骤然穿过他脖子。
杨坚语气平静:“你不配。”
杨广缓缓地捂住喉咙,“嗬嗬”发声。
杨坚没有迟疑地抽刀,收刀入鞘。
“至于太子……他再平庸,也只是自己好享受,朕之家业足够他骄奢淫逸一生,而他也不会像你一样为面子三征高丽,为面子同时启动数项劳役。你连平庸之主都不如。”
杨广双眼猛地瞪大,突兀喷出血来。这口血一出,身体就软绵下去,抽搐着蹬两下脚,然后,连脚也不蹬了。全身力气都投注在口中:“不……不可……”
话未说完便脑袋一歪,没了声息。只余一双眼球如青蛙凸起,死不瞑目。
日光西转,檐影东移,杨坚低头看着杨广尸体,看了许久,刚想迈步,突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紧接着便半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那些近卫紧张地上前,又被他挥退。
杨坚扶着额头,表情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