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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兵戈前传 天阶月 1043 字 10个月前

我知他存心取笑,索性点头道:“正怕如此,趁早上人少才去。”

实则那女掌柜一眼就认出我来,又三句话猜到了来意,取了与当日制衣时一般的布料,当面裁了,又缝连妥贴才交给我。

我付了钱,方称谢要走,她却一边收拾什物一边笑道:“天下的长兄长姊,总是偏心最小的,这话再也不差。”

我急于回相府去,顾不上辩白“我二弟莫说发冠,连宝剑穗头都只肯用他们山上的”,只得一笑不语。吴氏娘子又道:“许是我说错了?若公子本来一碗水端得平,岂不更是你的道行。”

——那这“道行”也修得太艰难了些。

十二

既非破敌的“锋锐”,我在西岐经历的最大磨折,大约就是中了吕岳门人周信的“头疼磬”,接着又遭吕岳散瘟之灾。

然则与二弟、雷震子和龙须虎不同,我居然自始至终神智未失。除了头疼欲裂之外,五感并没模糊太多。

这根本算不得甚么好事——譬如听杨戬附耳说“且幸我们还无碍。如今要去守城,晚间回来,你自家保重”的时候。

我虽勉力回答“师兄放心”,心下却另生出个不忿的念头:

这个“我们”……是怎么论起来的?

众人获救、敌魁败逃的当晚,众门人陪着师叔在偏厅闲话。许是身体未痊精神不济,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

起初是天化对三弟道:“我前几天发昏时候,大概都说的胡话,你就忘了也罢。”

结果众人都被点醒,纷纷说病中不甚清醒,不知有甚么谵语被他两个听去。杨戬笑道:“只师叔最志诚,一刻也没忘了念叨千岁。旁人我都不记得。”

师叔正说他油嘴滑舌,天化却猛然想起,问我和二弟:“黄河阵中,难道杨大哥就没出过一声?胡话也好,梦话也罢,两位师兄赶紧回想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