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树冠,果然看不出晃动,以凡人的目力也的确难以察觉上面有人。
想来他似这般独看星月,已度过了非止一个中宵。
我传音说大家今天都带了酒,必然止灯早些,教他不必太晚回去。随即往后院住处而来。
天化听到开锁的响动,果然立时出门问询。我不敢以实情相告,他也没听出关窍,只叹息道:“天祥自从散了席,就来我房里坐着,刚刚才回去。他想是在爹爹那里碰了钉子,只缠着问我……唉,也不必说了。”
我宽慰了他几句——想来和他宽慰天祥一般徒劳无功。天化忽又想起,问我们近日可要去李府温居拜贺,我只得答以“但听师叔安排”,便与他各自回房安寝。
次日我起得不算早,待梳洗完毕,金吒和木吒已经回了相府。众人心照不宣,都不谈旁的,只一同收拾往校场去,路上又说广成师伯莫非被西方教主为难了,如何还没回来。
这一天哪吒都被天祥缠着不放,午间也由他拉去了王府吃饭,只说“并不与爹爹他们一起”。天化在后面瞧着他俩,片刻之后看着金吒道:“礼尚往来,我今天的伙食,都要着落在师兄身上。”
我也不知他们各自吃了甚么,左右没人来管待我。
刚到相府,就听土行孙说,因师长们商议何处去寻素色云界旗,他回住处与妻子谈论此事,却被静室中的龙吉公主听见。原来此宝又名“聚仙旗”,乃瑶池金母所有。燃灯师伯得知,便亲赴玉虚宫去请南极师伯——他与瑶池素有往来,求借自然容易些。
土行孙又道:“公主这样的天外仙子,我都不敢抬头看的。岂料婵玉倒似得了缘法,他两个时常私下相谈,也不知讲论些甚么。”
看来我们这里的诸般故典,早晚都要教公主知道——只怕也少不了我阵前放狗咬人的事。
如此三天过去,广成子终于从西方借得青莲宝色旗而归。又过了半日,南极师伯驾临西岐,送来了素色云界旗。
师叔正称谢不迭,赤精子和文殊也前后赶来援手。燃灯当即筹划,与他两个各执一旗镇守岐山东、南、中央方位,又教师叔请武王御驾,亲掌素色云界旗守在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