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几乎要起来也写一封,想想却不知该留给哪个更稳妥的,只得暂时作罢。
两日后,几个门人晨起同到芦棚,早有入阵时那领队的王府亲卫带了四个手下,与两位姬姓王子等在门外。彼此作礼,我们入内各自见了师尊。师父倒是和颜悦色,只说看气色便知我这几天运功勤谨,他也安心不少。
转眼已近辰时,南极师伯带白鹤师兄径出芦棚往红砂阵去,姜师叔领我们随后跟从。
十绝阵上空多少愁云惨雾,如今大都消退无踪,只有西北方红砂阵还是一团暗赤色浓雾萦绕。南极师伯进阵不消一刻工夫,也是一声惊雷响动,那红雾倏然散去。
白鹤师兄一手提剑,一手拎着张绍的首级当先开路,后面雷震子背负着武王,哪吒提着刀枪棍三件长兵,南极师伯压阵而出。
众人上前看姬发时,见他面色无异,身上也没伤痕,然而气息全无,唤之不应。姜师叔便教王子和亲卫们送去芦棚,由燃灯师伯救应。哪吒和雷震子都请他随去,姜师叔见他们身上皆是血痕,声音也有些喑哑,自是不忍。南极师伯道:“子牙便去,我带娃娃们驾云回芦棚就是。”
我几个早上前接过兵器,哪吒和雷震子解下破损的外袍,换了我们带的衣服。金吒递衣服的时候暗中搭了他三弟的腕脉,哪吒倒没避开,只笑着低声与他说了句甚么,又侧头看了我一眼。
随南极师伯回芦棚,大约是我们“乘云”最短的一遭。天化只来得及问他两个,那红砂莫非与河滩上的泥沙仿佛,在阵中这般久,若吸进体内须怎生排出来,要是只靠每日喝水岂不费力。哪吒抢白他说,你当我俩是泥鳅,买来养在清水里,吐净泥沙好下锅的。
天化便说他不识好心。雷震子解释那红砂有形无质,吸入确实侵蚀肺腑,却更类似火焰烧灼,而非泥沙阻塞。好在近日张绍士气已颓,发动阵法不勤,因此威势比起先小了些。
他讲得一派轻描淡写,我们几个却相顾失色。
南极师伯正说“须教你们师父仔细看视,如何运功疗伤好些”,眼前已至芦棚。哪吒第一个跳下云端,几步就扑到门前等候的太乙师叔怀里。师叔摩挲着他道:“这孩子,岂不教你弟兄们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