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继续广开言路,择取贤良,延续开元之风,其他人能做的有我好吗?

安史之乱有我之错,但难道那些蒙蔽我的奸臣没有错吗?起兵造反的安禄山没有错吗?

李隆基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么当太上皇没有问题。

腹中有些饥饿,他轻轻动了动酸僵的脖子,放下批改奏章的朱笔,高声让人传膳。

膳食丰盛,足足有二三十道美食,每一道菜他也只是尝一尝其中最鲜的一味,一餐完毕,往往能剩七八成。

——他已想不起来天幕里的自己还吃过一餐粗饭,狼吞虎咽,吃得一粒粟都不剩。

酒足饭饱,李隆基正在小憩,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般刮疼。他倏地瞪大眼睛:“来人——”

“来——”

血液从口中涌出。

他从榻上滚到地上,面皮扭曲,很快就有人进来,看到太上皇如此模样,下意识尖叫:“啊——”

李隆基本就腹绞难忍,此刻更是脑仁撕疼,耳中嗡嗡叫。可他无力喝止这宫人。

“救……”一个字吐出,就会有大股血液喷出。又黑又臭。

然后,他看到李亨走进来,步履沉重。

李隆基懂了。

尤其是李亨手上还拿着一条长丝帛。

毒药很难直接把人毒死,大多数时候是把人折腾个半死。真正能让人死的是……

李亨把丝帛缠在李隆基脖子上,动作竟还有些轻柔。

“耶耶,你安心去吧……”兴奋之色挂在李亨眼角眉梢,其中还有狰狞:“你早该死啦。天幕都说,你早死是对大唐最大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