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其乐融融的人群转眼作鸟兽四散,慌乱逃窜。自宫变以后,永康行踪不明,皇城内外也流传着她早已死无全尸的传说。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因此也就不知道眼前的永康是人是鬼。
惊措之间,众人都以为永康是化作了厉鬼前来复仇,否则她怎么会穿宫女的衣服!
齐漱华也花容失色,转身欲逃,却被逶迤拖地的裙裾绊倒,让永康似捉小鸡似的攫住。
芳卿的喊声传到外面,最先闯入殿内的是霍行泽。他带着一众侍卫呼啸着冲进建章宫内,但芳卿早已随人群躲至角落。侍卫们一进来,首先将凤驾团团围住。但等他们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看清形势时,已经为时已晚。
大殿中央只剩下了满地被掀翻的几椅和酒浆佳肴,所有宾客都四下逃走,唯有永康单手掐着齐漱华的脖颈站在狼藉之中。
皇后站在侍卫堆里,一张脸惨白惶急,不像做戏。她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日奸细了一点:“叛臣姬蕙挟持郡主,你们快速速把她拿下!若郡主有恙,陛下和本宫唯你们是问!”
众侍卫齐齐应了“是!”但永康却抓着齐漱华后退了半步,同时狠狠地拔下那支芙蓉翡翠簪,拿簪尖抵在了齐漱华白皙纤弱的玉颈上。
“皇嫂……皇嫂……救我……”齐漱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颈随着她的抽噎一起一伏,几乎将吹弹可破的皮肉送给了永康手中的利器。
殷红的血液很快顺着她的脖子蜿蜒流了下来。
永康手中所刺的部位并非要害,但也相去不远。她残忍地改了改握着发簪的姿势,仿佛只是以折磨怀中的雏凤为目的,将齐漱华的脖子越攥越紧。
玫瑰红的宝石时不时反映着霞光。刚刚还令无数女子惊叹艳羡的华簪,未过半刻,就从至高无上的荣耀变成了齐漱华的催命符。
女客们或奔出殿外,或藏匿于廊柱、编钟架之后,只有皇后不得退怯,立在重重警戒之中统御眼前的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