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冷然看着他, 想劝他收手, 却也知道汲清河下了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就不会听人劝阻。
……难怪连昌年那天会说, 唯有杀了他,才能阻止他。
芳卿蓦地握紧了伞柄, 手指冷得像坚硬的冰锥。
原来连决也跟她弟弟一样,在谋划弥天之罪。
“清河……”芳卿最后一次提到:“今时不同往日, 我已经有了可以保护你的能力。”不用依靠永康, 也不用依靠霍成烨。
她半是命令半是请求地说:“我想办法带你出宫去, 离开这里, 去外面过自由的生活,不好吗?”
“出宫?离开?自由?”汲清河念着这几个于他而言很陌生的词语, 笑了一声。
他几乎从记事起,就在这个巨大的笼牢里生存。外面的世界他没见过,所以也不关心。就像一只尖牙利爪的猫, 只在这四方天地里作威作福就足够了。
“我一个阉人, 出去又能做什么。”汲清河平静地陈述着,“我早已不是男儿身, 也当不了你们女人。这个身份能让我跟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又有何不可。”
再说起阉宦这个身份时, 他已经没有五年前那样愤世嫉俗了。是时间和爱情一并改变了他。
“……那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芳卿不等他答应, 就提到:“不要利用行泽。”
汲清河清媚的眼睛冷了冷,“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一定是我利用他呢?姐姐,霍家人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
“你说什么?”
“他是心甘情愿的。”汲清河冷嘲热讽:“得了娘娘的垂青不说,入幕之宾能得到多少好处,姐姐比我还清楚。如果再令娘娘怀上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当上储君、皇帝……权倾天下岂不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