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埋在芳卿胸前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愠色。
芳卿先吓了一跳,然后竟然松了口气。她瞧见连决恼怒的模样,差点忍俊不禁。
她拍拍他的手臂,柔声说:“先到里面去整衣裳,然后叫人把门打开。”
连夫人走过来还得一段时间,但大老远就能看见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反正横直躲不过了,只好先把门打开,远远一看就知道是敞敞亮亮的。
连决拉着她走向里间,黑着脸对外面喊:“开门!”
好在刚才拖延了一会儿,没能成事,现在两个人收拾起来都快。不消片刻,芳卿已经衣冠齐整了。
连决的速度更快,三两下就系好了官袍,脸色阴沉地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他的书房就在里间。芳卿走到桌前,随手摊开几页宣纸。水盂里已经注了水,她刚刚润好笔,连夫人便疾步踏进了门来。
“我说郁令君怎么离席许久,到处寻不见人,结果居然在犬子这里?”连雪姬故作惊讶,仿佛真是偶然走进来的。
她还没问完,眼刀就剌向了连决。
但连决跟他母亲过招已成家常便饭,这会儿也懒得接招。因为欲求不满,小狗平时的机灵劲都没了。
他张口就呛:“那母亲离——”
芳卿先若无其事地抢在他前面,笑道:“刚才在花园外面偶遇令郎,他说起一道奏疏,担心措辞会起引陛下不悦,所以找我帮忙润色一二。”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决坐着没吭声也没拆台。
“原来如此。”连雪姬端袖长立,笑容依旧得体。
“你们朝中的事,我是不懂。”她说着,矛头又指向连决:“不过什么奏疏啊,不去问你爹,非得劳烦郁大人?”
连雪姬之前听闻自家儿子跟忠毅侯夫人苟且,虽然又怒又急,但有尚主的传闻在前,又觉得这次没准儿也是捕风捉影的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