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整天都昏睡着,感知也变得迟钝了。迷蒙间听到过连决说话,却以为是在梦里,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衣不解带地照顾一个女子。
她屡次三番伤过他的心,这一病也是因为认了命,做好了任他决绝离开的准备。原来还能失而复得。
芳卿一点一点抿着粥,听叶延春说,她喝的药也是连决亲手喂的。可惜她没什么印象,如今只能捧着粥碗,想象那被人宠爱关怀的滋味。
以前,霍成烨常年戎马。府上丫鬟婆子不少,她怀了九如后更是多了一倍的人伺候,但谁都比不上夫君亲近、用心。可是他们夫妇婚后聚少离多,霍成烨一年到头只能在家里待个把月。平时她报喜不报忧,有个小病小痛,都是自己挨过来的,只有临盆前后享受过丈夫的关怀备至。
她没想过连决也能做这些。
用过饭后,芳卿照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病中的容颜,只能以憔悴形容。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气色,她就收了收想立刻见到连决的心思。
和怡赏了她不少补品,对外声称她忠心护主,帮忙免去了不少盘问。她们按商量好的说辞解释,称芳卿只知道永康在十五日动手的计划,并不清楚临时变更到了祭天大典。
面圣时,芳卿的病容堪称玉惨花愁,“这次是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皇帝没有为难她,“不怪爱卿。是姬蕙毒辣狡诈,想借朕的手除掉你。”
现在永康已成罪臣,皇帝废了她的称号,也不称“皇姐”,开始直呼其名。他也为芳卿传了御医,知道她忧思过甚,是真的病了,便让她回府休养去了。
于是,芳卿正好称病在家,闭门不出。上个月时,她已经连夜将霍九如送出了城外,托付给曾同为宫女的故友照顾,防着最坏的情形发生。此时府上只剩下一干仆婢,她进门时看见连决为她配备的女护卫,不禁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