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
连决闷声不响地抱着她经过庭中,院子里的桂树已经开到凋谢时,只余下似有若无的蜜意幽香。芳卿闻着他满身的醋味儿,慢慢闭上了眼睛,自己心里却怪甜的。
她真是个坏女人。
婢女在她房中留了灯,但只有微弱的一盏。泛黄的琉璃罩透出昏蒙的薄光,迷离的幽暗中央是一座柏木雕竹纹的大床。芳卿夜夜都躺在上面,但唯独今晚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连决扑过来将她吻了个透彻,不轻不重的力度誓要从灵魂上将她占有。
难得两人之间还什么也没发生,却感到他已然成了她体内的一部分。如同交合之后的滋味,身体里的不舒坦都被抹平了,熨帖得极为舒服。
芳卿闭着眼睛,几近沉沦,也主动追上去回吻。但是连决湿润的嘴唇却温柔地错了开来,攻她不备,落下了一句使她遽尔清醒的话语。
“我想娶你。”他低喘着说。
芳卿倏地睁开眼睛,眸底的迷醉甚至还没消散。
她坐了起来,连决也顺势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床帐半遮半掩着一片暧昧的昏黑,但犹能看清彼此的模样。
芳卿的发鬓已经松散,一对芍药花钗也摇摇欲坠。两人拉开距离之后,连决看了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朦胧容姿,反而呼吸一紧,只是忍着没有上前。
她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仍以为自己意乱情迷时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