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伤口。嘴角破了,下巴也立刻青了一块,好在没伤了眼睛。他一抬目对上她的眼神,依然如寒星般明亮,一点也不像被人暴打过。
“对不住。”她叹了口气走上前,仰着头仔细看了看他的伤,“进屋去吧,我给你上药。”
霍行泽仍是她的家里人。家里人打了人,她自然要表示负责的。连决懂她的意思,于是没有推脱,直接跟她进到了后院。
府里的下人们都去休息了,四处都熄了灯。芳卿没有再叫他们,而是直接带连决进了自己的院子。
院里的紫藤花又落了一地花瓣,像紫色的雪堆在夏夜的凉风中,簌簌飘舞。
深夜昏暗,屋檐下摇曳着朦胧的烛光。弥漫着暗香的空气里甚至安静得开始暧昧。
正堂是起居之所。连决走进来,入目墙上一幅山茶幽禽图。芳卿让他先坐,自己绕过绣屏去了里间。
连决粗略地扫了一圈,意外地没寻见牌位之类的东西。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那座绣着鱼藻图的屏风上,再里面就是芳卿的卧房。
他心知再看下去就猥琐了,马上收回目光,安心坐着。
不过片刻,芳卿端着上药的托盘出来了。她又拿了一座琉璃灯放近了,灯光一打,他的伤势只会比刚才在月下看着更严重。
她的秀眉微微一蹙,“这让我怎么跟连夫人交待。”
连决目露无奈,“你跟我母亲交待什么,我又不是孩子。”
真的跟她女儿同辈了可还行。
连决的眉宇中露出一丝悒闷,蹙了蹙眉头,不再说话。
“哎呀。”芳卿这才发现,他的眉峰也有一块血痕,“怎么这里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