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将来会成为蔺征那样的王佐之才,可是世人都知道蔺征在御前最受宠任,但他的权力太大,皇帝又不放心把全部的身家性命托付在他一个人手里了。
哪怕蔺征为表忠心,已经不惜与和怡长公主和离,跟结发之妻割袍断义,但这对皇帝来说还远远不够,因为他永远疑心。
忠义,比生命还要沉重的两个字,到了掌权者面前,却薄弱得不堪一击。
……
芳卿带着文书到了官署,直接见了吏部尚书陈景龙,请他写员外郎的调函。
陈景龙看了一眼,“上次是把程忍冰调去黔州,把那个定临县令调了来补她的缺。这次又平调了一个宫盈,你就不怕非议?”
“非议?”
“我知道你一心栽培女官,可凡事都要有个度。你这,”陈景龙说着摆开了双手,左右挪动,“来来回回都是女官。身为吏部官员,最忌讳徇私。御史知道了,又要参你以党举官,笼络女官。”
“陈大人多虑了。什么徇私、笼络,都是陛下的口谕,我也不过是听命办事。”
芳卿坐在圈椅中,谈笑般与陈景龙斡旋。她有皇帝的口谕,所以怎么说都有余地,推举的自然都是能为她办事的人。
唯才是举,是治国之道。任人唯亲,是为官之道。二者看似矛盾,却不总是矛盾。只有保住乌纱帽,才有权力举贤任能,谈经纬天下。
陈景龙摇头:“宫盈已经几年不得擢用,你这番让她去做员外郎——不,女子到了这个位子就要改口称员外官。朝中多了一位’员外官‘,一时恐难以服众。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芳卿笑了,因为陈景龙说她不念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