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那人油里油气地说,“听说你是太子爷跟前的红人呐。”

张三站起身,鼻头翕动,闻到了飘在空气里的酒臭味。

“昨夜当你轮值,竟饮了这么多酒。”张三眯起眼,“你不怕我告诉太子爷?”

“你?你不敢。”那人笑了,鲜红的牙肉露出来,“我来这毓庆宫可比你早多了,别看小爷我只是端茶送水的,这阖宫上下哪个敢告我的状?德住?德住他敢管我?谁不知道御前传事的张鸿绪张公公是我干爹呐?”

张三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宫殿间左右无人,一片寂静。

“老弟,你也姓张,细盘一盘,你跟我干爹说不定还是本家,”那小太监勾住了张三肩头,“小爷我今儿心情好,提点你一句,不要动不动摆那副清高的谱,太子爷再疼你,也不会认你当干儿子,再说太子爷还能嚣张几年?回头毓庆宫易了主,老弟你说不定还要恳求我帮衬呢……唉呦!”

张三神色凶戾,左手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右手顺势捂住了他的嘴。

“我看你是活腻了。”张三低低说了一句,发狠勒住了那人的脖颈,直到他气息渐消,瘫软在地。

五月底正是竹深树密的时节,庭中新蝉初鸣,花落鸟啼,掩去了张三拖着那小太监消失在宫闱深处的动静。

——

石小诗翻了个身,从榻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