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离开后,充当临时住所的病房内只剩下于白青和应晚两人。
于白青看到应晚把摘下鸭舌帽盖在脸上,双腿搭上面前的木床板,一副准备再睡一会的架势。
“哥,你十一点记得叫醒我。”
应晚在帽子下面出声。
“……叫你干嘛?”
“出门啊。”
应晚理直气壮地说。
于白青:“……”
趁着小孩睡觉的功夫,他又仔细检查了一圈卫生中心内部。
这里除了一名值班的村医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安装监控,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从登山包里取出手枪近战刀等防身武器,又在墙壁上安装好信号增强器,和留在村外的卷毛取得了联络,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一点。
两人没有选择从正门离开,而是撬开二层卫生间的窗户,于白青先从窗口翻了下去,再在楼下接住了应晚。
即使夜色已深,周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发现小孩仍然不忘戴着头上那顶鸭舌帽。
刚离开卫生中心的范围,两人便在耳麦里听到灰背开口:“距离你们五百米外有个猎场,有七到八人正在往猎场四周汇集,全是安装了定位追踪的人。”
“我这里没有能打开可视化源文件的设备,没办法确定里面有没有龙思图,你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一切小心为上。”
打开手机导航,计算好卫生中心到猎场的距离,两人二话不说开始行动。
于白青发现小孩似乎有夜间潜行的天分。他使用手中的盲杖作为辅助工具,能够在黑暗中快速辨认目的地的方位,一路上轻盈而又敏捷地穿梭在丛林之间,就连脚步和呼吸的频率也能做到控制自如。
小孩全程不慌不忙,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本能地隐藏身形,蛰伏在暗处。犹如一只隐匿在黑暗中,默默吐着信子的蛇类。
距离猎场越来越近,两人远远便听到人群杂乱的脚步声和“咯咯咯”的鸡鸣声。
应晚蓦地停下脚步,拉住前面开路的于白青,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鸡?
两人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抽出手枪,握在手中以防万一。
临近午夜,猎场周围却聚集了近十人。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组成了大大小小的队伍,全是年龄不大的青少年。这帮人的外貌特征和身上的穿着各有不同,看得出来来自于不同的国家。
所有人的精神状态似乎都不太好,唯一的区别是有的人仅仅只是满脸疲态,有的人却连简单的站立都难以做到,脸部和四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浮肿,这是体内中毒或者出现器官早期衰竭最明显的表现。
如果按照耐药性来估算,精神尚可的那几个人应该在三四级以上,而看起来半死不活靠在围栏边的几个年轻人,级别恐怕已经降到二级以下了。
这时,应晚伸出手,指着猎场东北角的方向:“哥,你看。”
随着小孩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于白青在猎场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们这次寻找的失踪人口龙思图,正紧紧攥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锄头,满脸戒备地站在一棵大树下。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灰仆仆的全是泥尘,但精神状态总体看起来还可以。
龙思图的同伴是一名戴着头纱的女孩。女孩一只手扯着他破破烂烂的袖子,另一只手正指着猎场中央的鸡群,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绕着整座猎场环视了一圈,应晚逐渐意识到,这帮人紧盯着不放的,是猎场围栏里正在“咯咯”乱跑的几百只鸡。
这些鸡基本都大同小异,只有一只大公鸡鹤立鸡群,和周围的小伙伴们都不一样。
那只大公鸡高高竖着鸡冠,灵活地穿梭在鸡群中,胸前绑着一条很粗的金属链子,链子上挂着一管淡蓝色的液体。
视线落在大公鸡的身上,应晚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