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应晚在桌子上朝灰背推了过去:“这是上次让你调查的人,忘了?”
灰背拿起照片,发现照片上是一个气质清隽的男人。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脸上带着副金丝框眼镜,身上穿着白大褂,一看就很学识渊博的样子。
“塔利.斯皮尔。”应晚说,“老斯皮尔的私生子之一,现在在SPEAR公司位于度柬尔的实验室里工作,担任科室首席研究员。”
“他每周六晚都会来象庄开私人party,只有在这个时段,SPEAR的保镖才不会随时跟着他。”
用手机里查了一下聚会的地点,灰背的眼皮忍不住一跳,
抬起头望着坐在对面的人,他弱弱出声:“老大,你不会又要”
应晚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
灰背:“……”
他们这些干情报的,各有各的情报获取手段。有的人靠才智,有的人靠武力,也有的人靠人脉。至于选择什么途径下手,要具体看当时的情况。
身为他们这帮人的头头,老大明明这几样都很擅长,最爱用的办法却不是这些。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应晚干脆将报纸盖在脸上,仰着头靠上了背后的沙发椅:“我先睡会,天黑了再叫醒我。”
灰背:???
既然都已经决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了,这还需要养精蓄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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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降临,悬挂在街道两侧楼栋上方的霓虹灯就依次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
这里比繁市的酒吧街还要纸醉金迷一些。八点夜场一开,来自不同地区不同身份的客人们就纷纷涌入街边的夜总会和酒吧,开始他们彻夜的狂欢。
象庄的老主顾们都知道,每周六晚,海盐酒吧的后厅就会被人单独包下。一帮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们带着自己心仪的男孩女孩前来赴宴,在楼下喝完几轮后,这些男孩女孩们就会被直接带去楼上的包房。
海盐酒吧后厅。
泳池上空飘散着淡淡的金箔碎屑,乐队在喷水池前倾情演绎着动感十足的摇滚曲目,几名穿着泳衣的年轻人坐在泳池边欢笑连连,怀里左拥右抱的全是娇软的美人。
有宾客喝高了,在吧台附近一边和人碰杯一片往半空中撒钱。服务生们端着鸡尾酒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口袋里塞满了客人们给的高昂小费。
满庭酒色奢靡中,只有一名年轻男人岿然不动。
头发用发胶精致地做了个发型,塔利懒散地靠在吧台前,一边观赏着周围灯红酒绿的情景,一边端着酒杯轻抿独酌。
每周的这一夜,他都会邀请这帮度柬尔的天之骄子们来参加自己的派对。
和坐拥整座集团的兄长不同,他没有拿得出手的长子身份,也没有家大业大的母家。这是他靠金钱铺路,专门为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脉圈。
遥遥看到市政厅副厅长的幼子出现在酒吧门口,塔利放下酒杯,抬手理了理领口,正要走上前去迎接,却突然在半路停住了脚步。
他被角落里的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一头半短的黑发,五官既精致又干净。他穿着一身洁白色衬衫,正面色绯红地靠在吧台前低头饮酒。
左耳垂挂的月亮吊坠伴随着律动的舞曲节奏轻轻摇晃,在舞池灯光下闪烁着微茫的光。
青年正和两个他认识的富家子站在一起。
接过两人递来的捆成卷的钞票,他一边微颤着手指往半敞的领口里塞,一边半推半就似地从吧台前端起装满红酒的酒杯,低垂着眼脸,仰起头一饮而尽。
酒有大半杯下了肚,却仍然从唇缝里溢出了些许。鲜红酒液顺着他白皙的锁骨往下滑落,从喉头蜿蜒到锁骨,留下了一道浅淡的水痕。
像是喝得太猛呛到了,青年弯下腰,捂着嘴轻轻咳了好几声,却又很快用袖口擦去唇角的酒液,将空酒杯放上吧台,等着酒保再次蓄满。
多喝一杯,客人们就多给一卷钱,这人显然知道夜场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