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老来健忘。

我希望,以后你记性不那么好的时候,记得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你会想起这一天也是你的生日。

你是我的丈夫,也是严均成。

……

严均成沉默了许久,合上了这本礼物,侧头看向正在给发梢涂抹精油的女人,问道:“我怎么有一种你是在交待遗言的感觉?”

郑晚是背对着他的,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果然是严均成,如此敏锐。

她也不懂,自己那天跟前台要笔记本给女儿写东西时,为什么要另外再拿一本。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再次进入了她的心里。比起思韵的那一本,这一本她几次提笔都难之有难。

她在不舍。

不舍到了极点。

身为女儿跟母亲,在安排好亲人的未来无后顾之忧后,她无惧吊在她头上的那把刀什么时候落下。

可她也是郑晚,严均成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比他更期盼与他白头到老。

“哪有,幸好这里也就只有我跟你,要是我爸妈听到,他们可跟你没完。”

郑晚最近也学会了耍赖。

这个问题轻飘飘地就被带过。

她平复好心情后,回头看他,“不过,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严均成拧眉,“生死?”

郑晚掀开被子,朝他挪了挪,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护发精油的芳香萦绕在鼻间门,他已经习惯了她带来的各种气息。

“是。”郑晚点头,“你想过吗?”

严均成沉吟道:“那我希望能比你活得久一点,死在你后面。”

郑晚吃惊地抬眸看他,脑袋撞到他下巴,听到他闷哼一声。

“没事吧?”她支起手肘着急去看他,赶忙问道。

他捂着下巴,一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