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礼即便已经打好腹稿,可话堵在喉咙,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姨,这不是坏事,迁来东城之后,我们也更好祭拜。”

简静华麻木地听着。

刚才烧纸的火烫伤了她的手指,她都不觉得痛。

那现在呢?

“知道了。”简静华平静地说。

季方礼已经做好了她会歇斯底里的心理准备,一听这话,反而愣住,无措地喊了声:“小姨……”

简静华沉默片刻后,“我还有事。先挂了。”

季方礼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姨的反应太不对了。

他蹙眉,心想,还是等清明节之后他再过去看看小姨。

到时候小姨骂他打他,他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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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晚提着保温桶下班。

这个点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地铁车厢上也有座位,思来想去,她还是主动给严均成发了条消息:【我应该还是晚上九点左右到家。】

她头靠着一边的挡板,手一直攥着手机。

这似乎是一道无解题,她不知道正确答案,他也不知道。只能安慰自己,日子还长,谁家里没有一本难……

念的经呢?她也实在不能对他苛求太多,他们是夫妻,不是对立的正方反方。

办公室里。

严均成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字。

他一字一字地看着这条消息。

他们俩其实都是倔强的人,她认定了她要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内心深处,他不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无理取闹,如果她真的顺从了他,对陈母不管不问,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难掩心中的愤怒并非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

他愤怒自己无法冷若冰霜到底,直至今时今日仍然畏手畏脚,明明有很多种办法让这些人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做得到的,但他偏偏放任自流。

他愤怒自己无法包容温柔到底,明明知道只要他说一句听起来好听的软话,不仅他们之间凝重黏稠的气氛一扫而空,他还会收获她更深一层的爱意,但他偏偏连装都不愿意装。

严均成心情烦闷,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随手一扔。

他其实是想砸了的,但视线触及到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合照,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