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他能自控,三十三岁的他也能强迫自己走开,不去听她的消息,不去追随她的身影。

那么四十岁呢,五十岁呢?

现在即便陈牧还活着,谁拦得住他?

郑晚静静地听着。

就像是做柠檬蜜,如果不把柠檬籽给挑出来,又怎么能做好呢?

是的,没有人可以拦住他。

除了她。

她比谁都清楚,只要她想走,只要她下定了决心要走,他又能做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呢?”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你害怕我怕你,你害怕我觉得你恶心,你害怕我会认为你是一个疯子,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明明可以瞒她一辈子,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严均成喉结滚动,黑暗中,他的语调缓慢而喑哑,“你别想离开我。我们马上就会结婚。”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

犯过一次的错误,又怎么可以再犯一次。他应该瞒她一辈子,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他不愿意,根本就没人查得到,她也不可能知道。

这二十年里,他也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如果他回到那个时候,他绝不让她有机会说出那两个字。

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无法离开他,让她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

一直到前不久,他都这样认为,也并非没有因为自己曾经的「鲁莽」而感到遗憾后悔过。

可现在他才发现,即便他再回到当年……

他也会做同样的事,他在她面前就是这样愚蠢。

“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他说,“你别想再骗我第二次。”

郑晚看着他,他现在在转移话题。

他表现得好像只要她跟他结婚、其他的都可以不介意的模样。

她想起了那一年,她头一次以早恋者的身份被老师喊进办公室。

傍晚,他固执地拽着她的手不肯放,语气也像现在这般强硬,“你答应过我,只会因为不喜欢我分手,不会因为他们不允许而分手,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是十六岁懵懂的少女在坚定地回答。

“我答应。”也是三十八岁已然经历过爱恨离别的她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