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郑晚是打算自己回南城过年,可严均成坚持,让秘书订了两张机票,他陪她一起回去。
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在电影院看过,如今不过是重温,郑晚也开始分心,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我觉得你今年过年还是跟你爸妈一起过比较好。”
严均成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跟她十指紧扣。
“我听你打电话时提起过,你爸爸的身体不太好。”郑晚低声,“老人家很在意春节,今年你还是陪他们一起过吧。”
他虽然从来没提,但对这件事,他们都有默契。
多年前的那一出,她不敢说自己全然忘记,但放下也并不是意味着她能跟他的父母如一家人般相处。
她相信,他的父母见了她也会尴尬。
他用了二十年时间,令他的父母已经妥协,认命。但他们内心深处,未尝不会对她微辞,他们会为了严均成之后结婚的喜悦而短暂地顾不上这些情绪,顾不上、压住了,不代表没有。
与其到时候互相生厌,不如尽量少些来往更好。
家和万事兴,有时候不去接触,不去亲近,彼此都舒服自在。
严均成低低地嗯了一声,却又说道:“我在这边吃了年饭就去南城,我们一起守岁。”
这是他的坚持。
郑晚失笑,“你不嫌来回坐飞机折腾,我肯定没意见。”
……
半夜郑晚被噩梦惊醒,醒来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勉强坐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摁亮屏幕,现在才凌晨两点半,他去哪里了呢?
她穿好睡袍,系好带子,整个屋子都铺上了羊毛地毯,走在上面,一丝声音都没有,推开门,只见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他这个点还在加班工作吗?
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忙完,不想现在就去打搅他,放轻脚步,来了厨房。
现在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反而没了睡意,略一思忖,将头发扎好,又穿上围裙,细致地从一旁的果篮筐里挑出个头均匀的雪梨。
白皙的手拿着雪梨,一点一点地清洗干净,削皮、切成小块,放进已经将冰糖煮化的热水中小火慢炖。
凌晨两点多钟,周围一片寂静。
郑晚拿着汤勺,慢慢地搅拌着翻滚的甜汤。独属于雪梨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温暖了这个夜晚。
她其实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思绪逐渐放空,什么都想了,什么也都没想,这股甜腻的气味包裹着她,一点点的开心,一点点的沉醉,好似这才是没做完的美梦。
严均成安静沉着地坐着。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