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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

一个魔侍模样的男子,站在乌红大门前,随手扔掉干枯的尸身,将唇角血迹擦拭干净。

他手背皮肤龟裂,绽开丝丝血痕。

极阴之血乃大补之物,即便如此,仍难以阻止身躯的溃烂。

意识到什么,白辛沉默良久,用手帕将血丝一一擦拭,抹了些掩饰的药膏,才迈入大门内。

盘坐在玉台上的纤细身影依旧如常,手戴魂镯,皮肤在琅玉润光浸没下,白皙细腻,不像睡了两千年的活死人,与活人没有两样。

几日未见,与白辛却如隔三秋。

他没有点灯,在昏暗的光线中靠近,半蹲在玉台前,像小孩似的歪了歪头,自下而上看向白越水。

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看到她睫毛的弧度,他看了千年,对每根眼睫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倘若醒过,是瞒不过他的。

可惜没有。

魔修寿命皆不长,他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师父,你真的不睁开眼看看我么……”

等了很久,室内仍是一片寂静,如两千年来,无数次落空的期待一样。

白辛垂眸,良久轻声道:“其实这样也好。”

他小心地握了握白越水的手,望着那张熟悉的清丽面容,弯唇不知是何意味的笑了:“师父,我在梦魇里回忆了那天好多次,本来这些年,我是绝对不敢回想的。”

那日,他被仙门联盟追杀走投无路,在蓝怀瑾拿着碎魂匕首下,带着对死亡的恐惧无助发抖。

后来……

一道白衣朝他奔来,拥住了他。

那刻,他失去了全世界,又像拥有了一切。

“我一直以为、以为是不敢面对师父死了,连魂魄都只堪堪留了一缕,那是我的噩梦,所以才不敢回想,从不触碰。可是师父……直到在重复的梦魇中,我才发现,其实不是。”

白辛红着眼,笑容酸涩得近乎像在哭。

“原来我不敢回忆的,是那刻……我是开心的,我竟然是开心的师父……”

他嗓音低哑,指尖不住发颤:“师父为我死了,我心里却扭曲至极的在高兴,我是不是很可恶……可是,师父明明都不记得我了,明明知道我罪恶滔天,还是舍不得我……我真的很高兴。”

他半张脸贴了贴白越水掌心,不一会儿,白越水掌心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