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什么魑魅魍魉,在这种情形下,也不敢再继续冒头。
他们扣押了几个参与实验的实验员,还截获了大量实验资料,比起淮岸,亚特更想摧毁他们手里掌握的证据。
沐恩在他隔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心情放松之后,难得升起一点调侃人的兴趣,“我当时其实已经做好了你情绪失控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
淮裴竟然真的控制住了。
那种情况,就算他直接冲出去找亚特报仇,沐恩也完全能理解。
“不然呢?直接杀了他吗?”淮裴语气平淡,“他那种怕死的人,身边保护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就算能杀了他,回头收拾起来也很麻烦,一个不好就是联邦内部的分裂。”
沐恩淡笑:“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乎联邦了。”
“确实不在乎。”
把人救出来之后,淮裴就在也没有没有开过口,他没有心情跟别人解释什么,就这么在这儿坐了一夜,哪怕是周榷来问他情况,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这会儿一说话嗓子就发痒,偏过头,用手背掩着唇咳了一声。
那基地的防护系统里安装了超声波,虽然没有受伤,但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出来之后还没有检查过,这会儿一咳起来,嗓子里就泛起了铁锈味。
他垂下眼睫,没有把不适表现出来:
“……但不代表我就要肆无忌惮拉人家给我垫背,联邦内部大乱,受影响最多的还是普通人,这是泄私愤,报私仇,说到底,人家普通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亚特是该死,但他做错的事,不该由万万千千的普通人来付出代价。”
沐恩转眼看他,湛蓝的眼眸里澄澈一片。
身旁的青年说完话就闭上了眼,往后靠在医院长椅上,大概是放下了一桩沉重心事,身边浮动的气氛难得轻松。
一般人在通宵未眠之后气色都不会太好,更何况他在通宵之前还打了一架,此时形象完全说不上体面。
身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发黑凝,眼底还带着疲累的青黑,双手骨节破皮,凝结成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