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必须面对了——面对自己做过的恶,面对自己。
“若真?”周廷兰见余若真突然飞上擂台,十足感到意外,心道,温嵘明明跟若真交情匪浅,断然不会把人推上擂台送死,难道出了什么事故?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不是余若真吗?”
“朝廷的人也来打擂?”
江湖人消息灵通,不少都认出了掌管本州诉讼刑狱之事的余若真余通判,知道他跟楚王关系亲密,见他突然上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余若真身长八尺,玉树临风,只因近两年际遇不佳,烦恼难断,清减了不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萧索之气,孤身伫立,仿如孤鹤立于深秋荒野。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头脑异常清醒,心念格外坚定,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明亮神情,“义父、掌门师尊,诸位前辈,”先向周廷兰、王清夷以及诸位前辈问好,从容端方,继而向守擂者抱拳行礼,磊落光明,“在下余若真,乃青阳山灵霄道的俗家弟子,忝为鄂州通判。”
虽说余若真是灵霄道的内门弟子,但习武多过修道,学成武艺之后就下山入世了,并未继续修真,不算玄门修士,当然有参赛的资格。
他的官员身份是有些尴尬,不过,绿衣剑客大杀四方、嚣张挑衅,所有人都不敢贸然攻擂,又盼着天降神兵将扳回一局,危难之际,他敢挺身而出,众人心照不宣,便都没去挑刺。
“余大人的消息好灵通呀!”绿衣剑客似笑非笑地望着余若真,“这是怕我坏了你义父的好事,想把我逮到大牢里去吗?”
余若真也盯着对方,想了许久,却实在不记得崇福宗里何曾有过这号人物,不免怀疑周不渡的情报有误,便没有贸然挑明,只道:“擂台之上,以武论道,擂台之下,你若不曾为非作歹,自然也能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