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子嚼着草根哼哼,停了敲打,却还是没说话,只把拇指与食指含在嘴里,吹出一连串高低起伏的哨音。
白道童不恼他,却也懒得笑了,凉凉地说:“咱们没爹没妈,不跟着师尊过活,还能做什么去?”
黑小子翻了个白眼,摇头晃脑,做出一副吊死鬼模样,始终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他们年纪虽小,却很清楚自身境况,明白这道观颇为古怪,只是迫于生计,无可奈何。
周不渡联想起幼时在黑工厂里的经历,心里不大舒服,但他不是情感外放的人,而且羞于向弱者施予廉价的同情,就只是慢步前行,想显得和善一些,同这两个少年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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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小子却看什么都不顺眼,发现深居简出的两个外来人总算出门了,想着他们好吃懒做白占便宜便觉气恼,猛地扔出一只鼓槌,要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夺!”
鼓槌直插地面,半截没入泥里。
周不渡当即止步。
黑小子翻身落地,拍拍屁股,下巴扬得老高,并不用正眼看人,含着指节发出一连串短促的哨音,仿佛叽喳骂人的高傲野禽。
“别闹了……”白道童笑着打圆场,拽住黑小子衣角,压低声音说,“养好他俩颇费了咱们许多药材,你别把人打坏,又得花钱。”见黑小子不听,情急之下补了句,“他们会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