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别说,周不渡虽然失了忆,但何惜打小就在竹林寺里做擦地板的早课,那些肌肉记忆保留了下来,他的动作格外娴熟,没两下就把地砖擦得油光水亮。
师徒俩闲来无事,又把各个房间里的旧衣裳翻出来晒一晒,坏掉的桌椅家具拣出来修一修。
几日后,小院焕然一新。
周不渡刚把桌子腿装回去,又精益求精地用小刀清理雕花板里的污渍,看着花纹,随口说:“雕的是八仙过海图,一张桌子都这么精细,不知道这宅院的原主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把大宅子卖给别人做了道观,而且没把那些看起来挺值钱的铜器花瓶带走。”
还有,他们家的床真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自从来到这里,师徒俩日日睡在一起,这似乎更奇怪?但……说不上来,毕竟睡得很舒服。
“这问题我方才说过,你都没搭理我。”越千江翻身落地,随手搁下鸟窝,跨坐在栏杆上扇风。
周不渡茫然,道:“我听见你说话了,你说昨天用干草编了一对青鸾,你要给他们搭个窝。可你没说那句。”
越千江:“这是上上句了。”
周不渡:“然后你就问我想不想吃烤鹌鹑,我说不要打鸟。”
越千江:“这是下下句。”
“我错了,你是揣了本起居注吗?每句话都记得那么清。”周不渡哭笑不得,自己的确经常思考入迷,以至于听漏了身边人说的话。
他心不在焉,想着事,用手指拂去雕花上的灰,忘了小世子皮娇肉贵,指腹一下就被粗糙的木头划破了。
越千江忙凑过来,捉着他的手,对着指腹念咒,指尖轻点一下,便使那伤口瞬间愈合。继而接过小刀,清理雕花,道:“你去修大件的,有心事,可以给师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