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真笑了笑,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可惜只成了半幅,前日,你同我说起,让我帮你绣完。”
这纹身所在之处很是私密,周不渡想,这位“公子”可能的确是原身的朋友,而且关系很亲密,他对原身的关切不似作伪,把伤感藏而不露的模样实足令人揪心,但他跟像越千江、杨悉檀一样认错了人,他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周不渡叹了一口气,道:“抱歉,我意已决。”
“不,是我来晚了。”余若真无奈摇头,眼里却像有火在燃,酝酿着一股复杂的情绪。那眼神浓稠,若有实质,几乎成了一双抚摸着周不渡眉眼的手。
“呜——呜呜呜!”
恰此时,藐云岛上各处传出号角声。
料想是察觉到了官兵的动静,贼匪们闹哄哄的,纷纷赶往前山议事堂。
余若真眼里的火刹那生灭,在金雪瑕耳畔低语一句,似乎是说了些“保护”“远离”“等待”之类的话,回顾周不渡,又同他笑了笑,说:“我们是朋友,我会不强留你,但此地危险,先让他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而后,便匆匆离开了。
周不渡松了口气。
但金雪瑕仍然背靠着房门,用九尺身躯堵着出路,低头擦拭着一把羊角匕首,动作却又轻又稳,像一团缥缈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