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公子的人。”金雪瑕从屋顶飘然落地,径直走入屋内,瞥了余若真一眼,自作主张,说了谎,“你被摧花手掳走,用了迷药,两个日夜昏昏沉沉,记忆不大清楚。”
余若真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但金雪瑕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十年前,自己把年幼的余若真从黑店里解救出来,而后跟随保护到今日。虽然余若真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但有一点是显然的——想要周子皙,又要不起。
金雪瑕很快便将完成契约,在离去之前,他想帮余若真圆满夙愿,便单刀直入,先行试探。若周子皙当真失了记忆,余若真自然容易得偿所愿;若周子皙是因着什么顾虑才假装失忆的,余若真只需责备自己开玩笑不分场合,三两句话便可糊弄过去。
来人在观察自己,周不渡也在细看对方。
黑衣蒙面的那个,眼神语气皆是泠然,脸白得像雪,气韵亦然,没有不虞或桀骜,只是冰冷,全然的无悲无喜,不似个正常人。
那位“公子”就正常多了,英俊儒雅、清贵温文,只是形容狼狈,双目泛红,像是奔波了许久、忧思伤神的模样。
周不渡没有江湖经验,但本能地不想跟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产生瓜葛,未免被对方套话,便先把话说死了,道:“胡来都告诉我了,我少不更事,在江湖上结了许多仇怨,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亦是随业报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信他。”
他的态度很显然,意思是,我笃信杨悉檀的说辞,无论你们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杨悉檀哪里想得到?自己胡说惯了,随口几句瞎话,原意只是吓一吓周不渡,让他往后低调做人,却正合了金雪瑕的意,给了他发挥的余地。
金雪瑕添油加醋,说:“不错,正因你仇家太多,公子方才日夜兼程追来,纵然单枪匹马,亦要冒险深入贼窝,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好在你无事,速同我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