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子还挺好看的,竹竿金黄色中透着绿,还真是应了名字——金镶玉。

这若是连根拔了,还挺可惜的。

竹叶被摇得‘簌簌’响,乐希下意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仰视着枝头纸鸢,她不作声,跟着的宫人自然也是安安静静。

忽然,一声不耐烦地‘啧’声裹挟着‘簌簌’声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仅仅一墙之隔,在场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七阿哥,不然您还是快些走,若是晚些回去了作业没完成,上头小主若是问询起来,可是要责难奴才了。”说话的是个嬷嬷,用词恭恭敬敬,语调可就不那么恭敬了,‘小主’二字都是拐着弯儿叫的。

七阿哥,乐希有点印象,宋嬷嬷说过这七阿哥天生腿上有疾,所以这些年一直不得康熙喜爱,连带着生母也被冷落。

生母出身不高,至今又无正式封号,一直都是以庶妃为称,只是享用着贵人份例,压不住宫中奴才,也难怪一个奴才私底下说话也敢这般阴阳怪气。

话题的另一位主人七阿哥并未吱声,显然已经习惯了奴才这幅做派。

他生母不显,又不像八哥和十二弟,分别由惠妃以及苏嘛喇姑抚养,内务府分过来的奴才都是各宫挑剩下的,要么是木讷寡言,要么就是身边嬷嬷这般心比天高,最后不情不愿被分到他身边,这种拐着弯讥讽的话他听过不少。

见他默不作声,嬷嬷嘴上又开始念叨着什么时辰不早,功课未做完,脚下速度也越来越快,丝毫不顾七阿哥跟不跟得上。

乐希极小声地问明月:“七哥不生气吗?”

明月委婉回道:“戴佳庶妃性子并不要强,这种事都是能忍让便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