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计划出现意外是常事,羽柴寻平静地想道,如果安室透的动作稍微慢一点,自己就得提前考虑自救了。
自己现在应该还能再等一会儿。
他就像是掐着秒表一样计算分析自己距离正式完蛋的时间,这种挣扎在生死之中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危险带来令人亢奋的感官变化,就如同烟草和咖啡~因,让人为此上瘾着迷。
安室透游到了羽柴寻的身边。
抱住对方的时候,羽柴寻冰冷僵直的身体几乎让安室透以为自己碰到的已然是一具尸体,直到感受到对方破碎断续的呼吸,他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得以微微平息。
把人带到甲板上,安室透注意到羽柴寻的呼吸频率不太对劲,这是呼吸道被压迫导致窒息的症状,安室透几乎想都没想,就伸手半扶着对方的脑袋,然后微微低头。
他们的气息在极近的距离间缓慢交缠,微凉的月光自头顶斜落下来,最后错落地映在安室透对面那双与浅海颜色相近的眼瞳里。
但等到羽柴寻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安室透却依然紧紧皱着眉。
他扯开对方衣领口的扣子,避免羽柴寻脖子上的伤口和衣料粘连在一起影响后续的治疗处理,他身上的血液被海水冲淡了一点,但却显得脖颈上的那一道越加触目惊心。
羽柴寻的皮肤非常苍白,好像全身大半的血液都在深黑的海水里流尽了。
安室透小心地检查他的伤势,倏地,他的手指停在羽柴寻锁骨下方的某处。
一块非常奇怪的旧疤,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像是被人用小刀多次划开,直到自身的恢复能力再也无法完全治愈这一块血肉,只能任由它烂在这里。
安室透觉得奇怪,但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一把抱起羽柴寻——哪怕衣服全都浸透了海水,他也实在称不上有多少重量,安室透无视旁边的人,径直往游轮里面走去。